第十四章有一种刀叫肋差

等他们打马到了拿子峪村，王记春和他的手下一干军士百十人，早早就等在行营的门口，欢迎铸造大师卢秋生的到来，当赵鹏远看到这其貌不扬的瘸子时，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与他有这样心理的大有人在。

王记春可是爱惜人才的，热情地把卢秋生让进大厅，并把他请到主席的位置。还邀请徐荣陪着他。六人落座后王大娘早就把炖好的野味端上来，一大盆子的红烧狼肉冒着热气喷喷的香。

王淑红给五人倒满酒以后，王记春端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敬卢师傅，我先自己介绍一下，老夫就是拿子峪关的哨官王毅·王记春，也就是王淑红的父亲，承蒙你与三虎交情匪浅，能屈尊到拿子峪堡主持铸炮事宜，我等真是感激不尽。”

卢秋生刚忙起身说：“多谢官长盛情款待，我与三虎是过命的交情，他求我的事我定当全力而为。”

王记春又指着赵鹏远说：“这位旗长赵鹏远，他可是京城的禁卫军，别看他有些少爷的脾气，打起仗来可不是白给的。”

赵鹏远也象征性的起身与卢秋生碰了一杯，卢秋生客气的说：“幸会，幸会以后还请旗长关照。”

赵鹏远也客套的说：“好说好说。”

王记春又指着徐荣说：“这位就是拿子峪堡的铁匠什长徐荣，你们要多多交流铸炮的事情，晚上你也住在他们那里。”

徐荣就是一个铁匠也不会说什么，倒是卢秋生说：“看你比我年长，以后就叫你徐哥吧。”徐荣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那好那好，以后我叫你小卢。”

这次是顾三虎滴酒未沾向众人解释：“晌午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赵鹏远说：“知道你没有酒量，看在你请到卢师傅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下次可不好说了。”于是他频频举杯与几人痛饮。

三轮酒过后，王淑红就把酒杯往前一推不喝了，又喝一圈以后王记春也喝不动了，把椅子只往后一挪表示不行了。赵鹏远亲自拿起酒壶又进行第五轮倒酒，此时他俊脸喝得煞白，对着还没有醉倒的徐荣和卢秋生说：“这燕北的高粱酒比京城的二锅头和衡水的老白干差得远了，我刚刚来还喝不惯，作为戍边的军人，没有酒喝怎么成，这高粱酒将就着喝吧，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来来咱们三个再干一个。”

等到第五杯酒下肚，徐荣就直接醉倒在桌下，赵鹏远也有些微醉的说：“这个铁匠也不行，还就这个瘸子酒量还可以。”

卢秋生听了赵鹏远这样叫他也不生气，毕竟人在喝酒以后可谓把人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有人醉酒以后就是呼呼大睡：有人醉酒以后就自诩成仙，妙语连珠比如李太白：还有人喝醉就乱性控制不住自己，更有人变得胆大包天，干出一些触及法纪或者道德的事情，而赵鹏远喝醉了就变得自大而妄语，他看了一眼卢秋生说：“老卢你与倭寇打仗，是不是怕死逃命时被追到，才把你的腿砍瘸了。”

卢秋生知道他喝完酒以后妄语并没有生气解释说：“我这腿上的伤的确是倭寇砍伤的伤了腿筋和腓骨，不过是与一名倭寇拼斗时留下的，咱们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寇的军人，我没必要骗你。”

赵鹏远睁着通红的眼睛用手指点着卢秋生说：“我看你就是怕死的胆小鬼，还不承认、、、”

顾三虎听到赵鹏远在侮辱卢秋生大怒，上前就要为他讨回公道，却被他挥手拦住，卢秋生端起一杯酒洒在南方的地上，而后脱下上衣漏出满身的伤痕，那些伤痕刀伤最多长短不一，最长的一条在胸口竟有两尺长肌理外翻像一条毒蛇盘在那里，除了刀伤还有箭伤、枪伤还好都不致命。

卢秋生说：“我们戚家军和岳家军一样军纪严明不畏生死，但是我们也是血肉之躯，我们可以以一当三、以一当五，但不能以一当百，我胸口的一刀是一名日本浪人想把我劈成两半，却被我把他的心脏刺穿，那是岑港之战三虎的两个哥哥悉数阵亡。我小腹这一刀是救援仙游县城时，一个日本忍兵先砍了我的左腿又想刺穿我的小腹，却被我斩下脑袋，当时我们戚家军只有六个营加上戚将军的亲兵也不足四千人，面对一万倭寇我们死战不退，经过一场恶战把总童子明全营阵亡，其它州府的官军见到穷凶极恶的倭寇掉头就跑，偌大的战场只有我们五个营死死硬撑，我当时小腹血流不止，三虎就扯下忍兵的衣服绑在我身上，陈大皮他们全力护着我们伤兵两个时辰，我知道兄弟们够意思没有丢下我们，我也知道他们拼的没有一点气力，但是我们戚家军没有怕死一个逃命的。后来广东和福建的援兵杀到才救下我们，事后戚将军问我们要升官还是要赏银，我和三虎他们都没有犹豫要了赏银，把那些银子给了童子明营中阵亡兄弟的家属，要不然三虎的官混一个总旗也是可以的，何必做一个小什长，而我肠子竟然没断，肚皮上缝了六针竟然活下来。”

说到这里卢秋生不是以战胜者那样神采飞扬声音高亢而是神情暗淡声音低沉的说：“日本武士都是佩戴两把长刀，长刀就是咱们所说的武士刀有三尺多长，小刀叫‘肋差’传说是他们战败后剖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