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刺向自己的刀剑。
一直陪伴她学琴,在她想要放弃时,崩溃时,不断肯定她的能力,给她自信心,细致入微地照顾她的妈咪。
如今却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一年里,姜琇芬一直在阻拦她回家,说钟英资知道后,会连累公司。
坚持不让繁枝回家,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难怪当时港城全是她的八卦杂志,他们都不会去处理一下,那时还以为他们没钱,无法处理。
现在看来是不想。
繁枝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迈出脚,正面对着姜琇芬:“妈咪,原来是我非要嫁给钟英资啊?”
包云灿和阮思沛跟在她身后,像两尊守护神,阴森的眼眸扫过众人。
其他人见繁枝突然出现站在身后,闻到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气息,纷纷说有事,下次再打,为由离开。
姜琇芬怎么都没有想到繁枝会回来,连忙起身,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微笑问道:“枝枝,你怎么来了?”
瞧了瞧她身后的包云灿和阮思沛两人:“云灿和思沛要喝点什么?难得来Auntie家里玩。”
包云灿说:“不用了,Auntie。”
阮思沛说:“我也是,Auntie。”
姜琇芬把视线落在繁枝脸上,一脸期待问:“是不是拿回了股份?”
繁枝在见到姜琇芬的脸那一刻,眼泪瞬间停止,平静到自己都惊讶,语气冷到极致:“不是,是想要妈咪把证件和琴还我。”
话音刚落,姜琇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黑着脸,语气严肃道:“我都说了,你拿回股份,这些才能还你。”
繁枝已经说不出来话,虽然她有很多话要说,但在姜琇芬一口拒绝时,已经无意义。
转身走进姜琇芬的卧室,翻箱倒柜,寻找她的东西。
没有找到,走进去衣帽间,还是没有,去其他房间找。
姜琇芬见卧室瞬间变成一个狗窝,叫来菲佣拦住繁枝。
但被包云灿与阮思沛阻挡。
包云灿半眯眼眸望着菲佣,道:“不要碰我,不然我告到你甩裤。”
(告到你甩裤的粤语意思:一定投诉你,把你告到底)
“就是,就是。”阮思沛又说,“我家有两位律师,敢碰我们一条汗毛,告到你哋甩裤。”
(你哋的粤语意思:你们。)
姜琇芬将她们在自己家里,如此放肆,怒斥道:“云灿,你们很没有礼貌,你爸妈怎么教你的!”
“起码我爹地妈咪比Auntie你正常。”包云灿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染上猩红道。
繁枝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没有看到她的证件和琴。
转身走出去,往其他隔壁房间翻找,没有就去下一个房间,连续找了四个房间还是没有。
来到最后一间。
繁枝一打开门,冲忙的脚步忽然停在门口,眼眸不停在转动观看着里面。
在繁枝打开门一瞬间,被拦住在身后的姜琇芬,不顾形象对着而繁枝癫狂地大喊,“停下!不能开!”
繁枝转头眸光聚焦到姜琇芬身上,脸色苍白:“原来这是不给我回家的原因?”
屋内装饰全是小汽车,一张汽车形状的儿童床,汽车的读书桌,书桌上各种各样的儿童书籍,地毯也是汽车。
这分明是小男孩的房间。
繁枝没有进去,不知为什么觉得进去有种对不起自己。
她关上房门,走到姜琇芬面前,杏眸空茫望着她:“什么时候生的?”
姜琇芬闭口不谈。
繁枝不屑笑了一声,质问她:“有必要吗?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你会觉得我不同意你们生,才不让我回家?才不告诉我?”
“还是说怕我和他抢家产?”
姜琇芬一言不发,连半个眼神都不敢给她。
倏然,繁枝觉得很像小丑,怎么发疯、质问,姜琇芬从未想过和她说一句真话,是不是在姜琇芬心里,她繁枝什么都不是,连狗都不如。
从十六岁开始,姜琇芬以需要去公司帮忙,管理公司为由,不再陪繁枝比赛和学琴。
也说她长大了,需要学会独立自主生活。
不能再要妈咪整天陪伴。
那时,繁枝隐约感觉到有些东西在变,但她说不出来。
之后,繁枝独自一人在伊丽莎白女王音乐大赛拿到冠军,精湛、细腻且富有感情的琴技,征服所有评委和观众。
赢得所有人的掌声。
现场唯独没有她最爱的爹地妈咪,前一天繁枝给他们打电话,想要他们来现场看她比赛。
现在赢得冠军时,能第一时间与他们分享。
可是,他们说公司很忙,抽不开身为理由,拒绝她的邀请。
那一瞬间,她却是璀璨又孤独的灵魂。
她的琴声是最能触碰内心深处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