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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 (3 / 7)

?亏是李姐姐想得来,若换了我,只怕早早就要郁郁而终。”芸香闻言,蹙眉看了眼令柔。

令柔感受到视线也看过去。

两人视线即将交汇的那一刻,芸香立马别开目光。“这也要多亏几位娘娘,时常来陪我们娘娘说话解闷,若非如此,只怕她也难撑到今日。“说着,叹了口气,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大张氏忙宽慰,“其实若依我看,李姐姐应当振作起来才是。只要熬死了那位,到时真相大白,李姐姐不仅能母子相认,该有的尊荣一点也不能少。就是她这人太轴了,想不开也劝不动,否则哪会郁结于心。”

小张氏白了姐姐一眼,十分无语。

“事情是没轮到你头上,若轮到你头上,我就不信你能如你说的那般想的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儿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的?”

芸香眼见这两姐妹又要拌嘴,连忙转移话题。“两位娘娘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家娘娘性格使然,性格是天生的,轻易不能改变。不过好在有惠安县主陪在娘娘身边,有她在,我家娘娘也不至于太寂寞,生活总算有些许盼头。”说到这,又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只是县主出嫁后,这宫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殿内没有丝毫的生气,娘娘时常一个人看着小公主小时候的衣服枯坐良久,奴婢瞧着真是心疼。”

大、小张氏见状都安慰起芸香,大张氏是个直爽性子,当即把令柔推到她跟前。

“你若不嫌弃,时常在李姐姐面前多提提这孩子,她虽然是我的亲侄女,但你是晓得我的,从不说瞎话。”“这孩子真真可人疼,乖巧伶俐不说,难得的是有眼色,方才你也看到了,大大方方的一个孩子,我们从没教过她这样,偏她自己能想的起来。”

“若是下回娘娘再一个人枯坐,你就从祥瑞阁把这孩子带去,李姐姐与我们多年的交情,我们自是舍得的,况且若能让娘娘心情好些,也是她的福分。”

芸香闻言叹了口气,顿住脚步,转身走向令柔,俯身摸了摸她莹白的小脸蛋,看着她清澈澄明的眸子,眼里终于不再有防备,而是满满的慈爱与怀念,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令柔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她只有动作,并没有说一句话。令柔抬头看向大、小张氏。

她们自然是比令柔晓得多的,见芸香如此,便知她已经默认了大张氏的提议。

因此面对令柔不解的目光时,大、小张氏先是对视一眼,紧接着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动作幅度很小,但令柔与她们生活这么长时间,完全看得懂她们的暗示。

因此垂下眸子,由着她摸。

片刻后,整理好情绪的芸香直起身,亲自牵起令柔走向正殿。

令柔边走边回头看向大、小张氏。

大、小张氏在后头跟着,见状,小张氏忙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大张氏则悄悄对她眨了下眼,暗戳戳鼓励她。令柔会意,终于安下心来,由着芸香牵她到李氏跟前。延福宫的正殿弥漫着一股草药味。

大、小张氏进来的时候都暗暗皱了下眉。

令柔却丝毫未觉不适,反而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与怀念。只因这熟悉的草药味让令柔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个秋天。也是同样弥漫草药气味的房间。

那时她才初初记事,对疼爱自己的父亲黏得很,只是父亲事务繁忙,并不能总陪着她。

起初他生病卧床的那段时间她还颇为高兴,因为父亲终于能整日陪着她了,不会一直到晚上才能看见。但渐渐她不高兴了,因为父亲总是躺在床上睡啊睡的,像是睡不醒、睡不够。

跟他说话他也不答应,只知道睡。

偶尔她生气了,便会在他耳边大喊大叫,这么大的动静倒是能吵醒他,但也常常引来母亲,母亲总是红着眼眶训斥她。她年纪小,其实并不能理解母亲说话的内容,只是她凶巴巴又哀伤不已模样让她很难受,难受到想哭。每当这时,父亲总会强撑着坐起来,然后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听她说话跟她玩。

这是令柔对父亲最后的记忆,一个慈爱但命不久矣的形象。即便临终前的离别,也没有这份记忆来的深刻,只因那时她还太小,看着父亲一点点合上眼,听着周围哄然的哭声,只是觉得动静太大,害怕的哇哇大哭。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份生离死别,对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直到后来,很后来的后来,其实也不是很后,就在前年。六岁的她看着堂姐依偎在叔父怀中,叔父慈爱的表情那么熟悉,好像在另一个人脸上也看到过。

只是那人怀里的人不再是堂姐,而是她,是她张令柔!几乎一瞬间,那份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灌入她的脑海。就在那一刻,令柔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霎那间,止不尽的泪水争先恐后从她眼中涌出,但与此同时,她的内心心十分平静,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只是单纯且麻木的流着眼泪,仿佛她整个人什么东西辟成两半,一半流泪,一半不流泪。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去过叔父家,开始跟着母亲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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