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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 (3 / 4)

她们皇家。

要是换了以前,李寻真定要训斥赵致渝说话放肆,没大没小。

但今非昔比,她时日无多,今天是见她们最后一面,了却遗憾的……

李寻真注视赵致渝良久。

她想像以前那样告诫她说话不要没大没小,但最终只是淡淡一笑,注视着赵致渝的眼神中满是慈爱和恋恋不舍。她迎着赵致渝期待的目光,向她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强迫皇帝做任何事。他是一国之君,一切都应该由他自己做主。”

这一天,是延福宫几十年来最热闹的一天。到下午申时一刻,天快黑了,赵致渝和梁国公主才出宫。令柔因为今天起太早,又玩的太疯,已经在李寻真的床上睡下。

大、小张氏临走前想要把令柔叫醒,令柔的起床气很大,登时哭闹不止,李寻真不忍心,便说等稍晚些令柔睡醒,她让芸香亲自送她回去。

大、小张氏这才作罢。

她们离开前,望着李寻真已经显出稍许疲态的脸,眼眶通红地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真正的伤心是说不出什么话的,会生理性失言,大、小张氏就是如此。

临了才紧紧握着李寻真的手说了声"保重”一一此生保重,若有缘,下辈子咱们还能做朋友。

李寻真知晓她们的心意,明亮的眸子含着泪花,笑着向她们道谢。

令柔睡了很久。

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殿内的光线很昏暗,只点着一盏幽明的烛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隐约看到不远处李寻真正坐在茶案前,与对面一个男子说话。

灯光太昏暗,距离又太远,加上那男子低着头,令柔看不清他的面容。

没一会儿,男子抬起了头。

令柔看清他的侧脸,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她正要出声喊李寻真,可深沉的困意又将她席卷,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最终抵不住困意,令柔再次睡了过去。然而方才那一声终归化为一道声量不小的呓语,惊动了正与赵祯谈话的李寻真。

她回头望了令柔一眼,见她还在睡,松了口气,转过头对赵祯催促。

“你快回去吧。她马上要醒了,若是瞧见你的真容就不好了。”

赵祯垂着眸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无所谓道:“大局已定,纵然被人看见也无妨。”

“这怎么可以?事情没有盖棺定论前,一切都存在变数,不可冒这个风险。"李寻真不赞同他的看法。赵祯叹了口气,抬起眸子看向李寻真,眼神里满是眷恋,张了张嘴,说:“那就让我再多待一会儿吧。我把面具带来了,我现在把面具带上,就算等她醒过来,也没有什么妨碍。”李寻真注视着他。

这个自己从出生就一直亏欠到现在的儿子。她在心里叹息,面上却颔首微笑。

“依你。”

令柔是被一阵琴声唤醒的。

等她睡饱后睁开眼,已经过了西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她打开眼皮,浑身神清气爽,一听这琴声,便知又是那位乐师来延福宫弹奏了。

等女使给她穿好衣服后,令柔立马寻着琴音去找他。果然,那人正在外殿弹奏。

令柔会心一笑,跑到他跟前,半蹲着身子跟他打招呼,“好久没见你了。你的琴声还是这么好听。”赵祯一边弹奏一边回道:“承蒙小姐挂念,小生一切都好。”

令柔蹲着不舒服,干脆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手撑着小脑袋一边欣赏琴声,一边打量他。

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忽然问道:“你怎么不穿乐师服饰?而且……"令柔瞥了要赵祯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皱眉,“你一个乐师给主子弹奏还带扳指么?”赵祯弹琴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小会儿,不注意压根听不出来。

“是因为今天出了宫,顺容娘娘又叫的匆忙,所以没来得及换下。”

令柔听罢,高挑眉头,诧异地又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那你挺有钱的呀,你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有你手上的白玉扳指,瞧着都价值不菲。”

赵祯被她夸张的反应逗笑了,揶揄她道:“还是小姐有眼力。我回家的时候,亲戚朋友看我这身衣服和扳指,都以为是赝品,都觉得我一个乐师不可能有这么些好东西。”令柔骄傲地仰起小脑袋,十分神气地说道:“那是当然!”她在梁国公主府待了一段时间,梁国公主从没亏待过她。又进宫住了小半年,宫里的好东西更是让她眼花缭乱。这一年来连续不断接触的好东西都把她的眼光养叼了,是以一眼就看出赵祯衣服和扳指的不寻常。

不过……

令柔忽又皱眉。

“可若是你的衣服和扳指不是赝品,你又只是一个乐师……据我所知,仙韶院的乐师工资并不高吧?而且你说你今日出了宫,难不成你家在东京城,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所以有钱买这些东西?”

赵祯并没有被令柔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法问住,他常年与刘太后以及前朝的老臣们周旋,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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