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让他和表哥一较高下。
她昨夜不是还在赌气,赌气不和他说一句话么,怎么今日一见面,就一点不生气了?笑吟吟叫他夫君,还对他撒娇。
她像是做了亏心事,在……哄着他?
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莫非,她真的是在偷看二表兄?
宗越移目看向姜少微,好生细致地将人打量了一番,不过穿了一身月白锦袍,在这灯月交辉的锦绣盛景里反倒清亮惹眼,论姿表,也只是和他一般俊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姜少微在此时开口,他自然不会和宗越比什么投壶,女郎的心思,他也看得很明白。
她是在护着他么?怕他输给宗越,面上难堪?只是,她为什么要护着他?
虽有疑虑,姜少微却没有再试图从女郎神色里寻找什么端倪,只对宗越作辞,转身离开了。
罗婉没有目送姜少微的离开,故意别过头去看着雪香手里方才投壶赢来的东西,好似沉浸在这满载而归的喜悦里。
宗越却垂目盯着她的神色,瞥了眼那些东西,淡淡地问了句:“很喜欢?”
罗婉立即笑着点点头。
可她方才明明没有很喜欢的样子,刚刚赢过来那些东西时,她都没看一眼。
“想去哪里玩儿?”
听来似是哄人开心的言语,只他的语气,铁板一样又冷又硬,还带着些并不痛快的情绪,似乎还在因为她搅了他和姜少微的比试而不情愿。
“我们去猜灯谜?"罗婉想了想,抬头去迎他的目光,商量的眼神里也带着试探。
他方才看到多少呢?
“越郎,你也来茶楼玩么,在哪一层,我怎么没碰见你?″
见他不答话,她便又收回目光,挽着他手臂慢悠悠地走着,状似漫不经心地闲话寒暄。
想宗越既来了曲江池畔玩耍,怎会不去茶楼赏景,他大概正是在茶楼看见了她吧。
宗越却一句不答,佯装没有听出她的试探,只等着她问出更多。
她何时遇见二表兄,与他做了什么,为何要偷看他,她不交底,他也不会告诉她自己看见了什么。“曹姬呢,你不是今夜带她出来玩耍的么?”她仍旧看着前方涌动的人群,面色无甚变化,只听语气,比之前几句话要冷了些,好像是提到曹姬,就生气了。她昨夜果然是听见他的话,却故意不理。
现在问这些做什么?真是在气着他带曹姬出来,却不带她?
宗越仍是不答。
他如此沉默,显然是心有戒备,铜墙铁壁,套不出一句话来,罗婉便先交了些自己的底子,说了被姜成穆硬推出来玩耍的事,这才与二表兄相遇了。
她平静地说着原委,说到唱戏的伶人,不由与他提了那个被人破相的俊生,“我和柳姐姐都觉可惜的……”“有什么好可惜的。”
宗越终于冷冷接了一句话,显然很厌恶那个伶人。罗婉一愣,稍稍思想片刻,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宗越想要休妻的缘由。
那伶人被人搓磨驱逐,果然是宗越干的吧?所以那口,他知道她去听了什么戏,说了什么话,打赏了什么人。
可在她面前,却丝毫不提,不质问,也不惩罚。他从来不是一个善罢甘休,能轻易谅解过错的人,对背叛他的奴仆是这样,对那个伶人也是这样。怎么偏偏对她那日做下的事,说出的话,不闻不问,当作不知?
总不至于,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能得他网开一面?不像,他不像这样的人,她自认,也没这样的能耐。“越郎,其实这段日子看着徽娘那么难受,我心心里也总是不安,我怕我们有一日,也会走到这样地步。”罗婉轻轻叹了口气,真似睹景伤情,心里不安似的,忽然转头问宗越:“越郎,将来,你会与我和离么?”宗越愣怔一息,她真的在害怕他提出和离么?她明明早知他有休妻的心思,早不问晚不问,偏偏在今夜,他撞破她偷看二表兄的时候,又是和曹姬争风吃醋,又是睹景伤情怕他和离。
顾左右而言他,她今夜自从撞见他,就一直在这么做。宗越眸色微暗,垂目看向女郎,不答反问:“那糖葫芦,是谁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