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阑,然后拉过周群的手,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触到周群手心的那一刻,任时阑心没由来的一动,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
顺着盖头的下方看过去,那是一只很有力的骨节突出的手,天生便适合握剑。
“群儿。”耳边传来濯云长老的提醒。
那只手顿了一顿,随后很不情愿似的,缓缓过来握住了任时阑的手。
任时阑本以为那样一个冷漠的人,手掌应该是温度偏低。但所触及的周群的掌心,却是温暖而干燥,带着经年的剑茧,有些粗糙。
“这就对了。”濯云长老满是笑意的声音响起,随后老人清了清嗓子。
四周不知何时也静了下来。
弟子捧上净瓶,瓶中是一支灵泉供奉的并蒂莲。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伴随悠扬的语调,濯云长老手执并蒂莲,轻轻点在新人的手背上。
刹那间,任时阑只感觉一点灵力犹如游鱼般钻入自己的身体,与平常经脉里运转的灵力不同,那股力量竟是可以和神识互相共鸣。
几乎是同时,任时阑感到手臂的皮肤炙热发烫;而他眼前,周群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背上,也显现出一抹金纹。
“礼成!”
伴随着濯云长老一声笑,小院里众人纷纷笑闹了起来,起身恭喜这一对新婚道侣。
周群的手早已放开,任时阑隔着衣袖抓了抓自己的手臂。
这什么东西?他在脑中问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道侣结印的印纹,代表你对你道侣的心意,越靠近心口,说明心意越深。要是长在心脏处,那就是至死不渝的爱侣了。
任时阑:那长在手背上呢?
阿拉斯加:呃……算是善意的路人?
任时阑:……
婚礼从清晨一直闹到傍晚,时辰一到,众宾客将盖着盖头的新郎送进了后面寝院里的婚房。
龙凤红烛高照,大红软帘低垂。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婚房,坐在婚床上一身的任时阑,终于一把扯下了红盖头。
“俩男的结婚还盖盖头,老土不老土!”
阿拉斯加蹲在他腿边,哈哈吐着气:小说作者写的,你能咋滴,今天跑一天了,可累死狗了。
“你能有我累?”盖着盖头低了一天的头,任时阑感觉上辈子打工导致的颈椎病都快出来了。
“先吃饭!”
任时阑坐在饭桌边撸起袖子,刚刚一进门他就闻到香味了。
这桌子上摆着待会要用的交杯酒,还有十来碟菜肴果品,荤的素的,干的鲜的。
给我个鸡腿!
任时阑嘴里叼着个鸡翅膀,给阿拉斯加扔了只腿。
大狗精准叼住,趴下美美享用。
任时阑一边吃,一边叹了口气:“这门派厨子的手艺,不如咱们家的啊!”
周群进门的时候,看见就是一人一狗大快朵颐、恍若土匪的模样。
周群一身大红婚服,银冠玉带,长身而立,鲜明的颜色更衬得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连平时那股“莫挨老子”的高冷气质都冲淡不少,简直犹如画中走出的男子。
跟这边任时阑的画风一对比,简直不像一个图层。
任时阑&阿拉斯加:“……”
这个人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周群看了眼爆毛爆得浑身毛都呲出来、张大了嘴哈哈吐气的阿拉斯加,鸦羽般的眉皱了一皱。
“这是什么?”
任时阑:“呃……这是我的陪嫁。”
周群便不再说话,转身去了西侧厢房,在榻上盘坐闭目。
任时阑手里还拿着另一只鸡腿,想了想,朝西厢房里的人喊了一声:
“要不……你也吃点?”
见了两次面,这人嘴里就只会说“吃点”?
周群不自觉地又皱了一次眉,连眼睛不想睁开。
看来还是对包办婚姻很抗拒啊!接受过21世纪民主教育的好青年任时阑表示理解。
那看来交杯酒也不用喝了?
于是任时阑倒了杯酒润了润嗓子,然后站起来对西厢房那边说:
“那……我先睡了?我刚来,有点认床,可能会睡不安稳,要是有点闹腾,你别介意哈。”
那头没有声音。
于是他拆下玉冠,把纱衫鞋履脱了,往婚床上一倒。
然后又扭动了两下,给“新婚丈夫”留了点位置。
卧室里很快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周群这时才睁开眼,对着空气,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婚床那边,能看见他的“新婚道侣”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
那只傻相的大狗就趴在床脚,嘴巴搭在双爪上,也睡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