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的名声,这才偷偷走掉的吧。
秦氏一攥手中帕子,心里恨恨道:是谁这么多嘴,不说话是能憋死?
面上却不得不保持从容淡定,笑着问道:“此事,不知国公夫人是何想法?”
蒋嬷嬷便也陪着笑,道:“按理说,这事儿国公府得备了厚礼去秦府道谢才是。只是......”
她略停了停,才继续道:“只是我们四姑娘毕竟是个女儿家,昨日......人又委实多了些。我家夫人估摸着,既然秦公子悄悄走了,自是不会张扬此事,只怕这会儿,秦家长辈怕是都还不知道呢!”
秦氏明白了,合着这国公夫人是想先派个人过来探探口风的。
便道:“实不相瞒,我家兄早些年病逝了,如今家中仅有寡嫂。侄儿秦离原在蜀中任职,近日才刚到京中,如今在户部当差。”
蒋嬷嬷心里苦笑,秦氏说的这些,国公府何尝不知?不然也不会拖到这个时辰才上门,正是花了一日的时间查清了秦家的底细。
原本国公爷是不愿意的,即便被人认出来了又怎样?情急之下,性命攸关,便是有些逾举,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燕国公府是什么身份?嫡出的姑娘不说一定要嫁的多显贵,但再怎么,也不至于屈就一个六品小吏吧,更何况还是个无根无基的。
可偏偏燕云英说她愿意。
她说那人宁肯自己胳膊断了,也不肯叫她受伤,显见是个心地善良的。而且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却悄悄走掉了,并没有以此攀附国公府的意思,说明他心怀坦荡,亦是自尊上进之人。不过是家世差了些,如何便嫁不得了?
更何况,她昨日虽然害怕,却是也看清了,那人生的十分俊朗。
一时间,闹得燕国公夫妇头疼欲裂,这个女儿一向是骄养惯了的。如今说也说不通,骂又不舍得。
还是最后长公主出面相劝,道:“秦离少时常居谢府,我也曾见过。生得是一表人才,学识也好。他有段日子曾跟着外祖父读书,颇得外祖父赏识。”
燕国公这才想起来,秦家跟谢家是姻亲,能得谢太傅赏识,人品才学当是出众的,心里便有些动摇。
长公主又道:“咱们家是世袭的爵位,可这爵位还能袭几代,谁又说得好呢?这秦家虽然家世单薄,却是实打实的书香门第。”
她抚着燕云英的头,温柔地替她顺了顺发丝。对燕国公夫人道:“长嫂,说句拿大的话。今日之事,对方若是那赖皮混账的,凭他身份再高,事情闹得再大,兄嫂若是想将云英嫁过去,我便第一个不答应。可若是个好的,云英自己又喜欢。那还有甚好怕的?只要他肯上进,待云英好,大不了婚后,咱们国公府多帮衬着他些就是了。”
燕国公夫人细想,长公主这话的确有道理,莫欺少年穷。
她看了看丈夫,心道:男子只要知道上进,那不比什么都强?更何况,他家世不好,燕府若还能以真心待之,但凡是个有良心的,日后都不会苛待云英。
想是想通了,可他们毕竟是女方,这样的事儿,男方没动静,哪有女方上赶着的?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这个曲线救国的法子,先差了人来谢府找秦氏。
秦氏无法,出了这样的事,别人女方都找上门了,她这个做姑母的,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只得先放下弈宁的事,乘着天还没黑,先回了趟娘家。
因心里有事,昨夜也没怎么睡,一大早就命人套了车,紧赶慢赶的往承王府来,却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她一进院子就听说承王已经走了,又听说弈宁病了,简直是急的恨不能肋生双翼。
她伸手戳了戳弈宁的额角,道:“你夫君都回西北了,你还留在这京中作甚?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身为人妇的自觉性?”
弈宁原本就因为萧川的走,有些伤感的,如今听了母亲的话,更是沮丧。
她往外挪了挪,将脑袋趴在秦氏腿上,小声地喊了声:“阿娘。”
秦氏的心顿时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