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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08 (2 / 2)

子潜入屋内亲手杀了他。”

弈宁“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简直不敢置信。

因谢寰腿不能行,祖父特意给他挑了武艺高强的护卫。

长风长云的武功弈宁是见过的,不说绝顶,但也绝对算得上是高手。白芷居然说,她能与他们打成平手?

她竟从来不知,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武艺超群的丫鬟,五年了,她居然半点不曾发觉。

但转念一想,这却没什么说不通的。兄长既是专程挑来保护她的,若没有武功,何谈保护?

心惊过后,弈宁颓然坐回。

这样缜密的算计,她根本不可能想得到。

那么,萧川呢?他当初那般肯定此事与谢府和肃王府有关,定是知道的吧?

她自嘲般笑道:“所以,前些日子你双手溃烂,其实是因为接触了生马钱子粉?”

白芷点头。

弈宁又问:“那侍卫后来有发觉吗?”

白芷知道她的意思,艰涩开口,道:“奴婢不知道,但应是起了疑的。奴婢后来虽然设计落水,引他来救,洗掉了他身上的药粉。但此举毕竟过于巧合,以殿下的聪慧,不会想不到这其中的蹊跷。”

她俯身磕了一个头,哭道:“后来,殿下果然因此事与王妃生了嫌隙,以至于如今天各一方。想到王妃受的那些委屈,奴婢更是愧疚难安。都是奴婢的错......”

说着,竟悲恸出声。

一切真相大白,难怪萧川当初那般气愤,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难怪秦风如此不待见白芷,原来一切真的是谢家所为。

弈宁只觉浑身轻颤。

那些天里,她心寒、怨怪、害怕。

她心寒二人明明已经那般亲密了,萧川却不信她。

怨怪他疑心病重,明明祖父什么都没做过,他却怀疑谢家,还控制她的出行,不许她见家人。

她还害怕,怕萧川真如外人所说的那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害怕他会像对付战场上的敌人一般对付谢家。

她因此亦不信他,与他赌气,不肯跟他去西北。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他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地来质问她,明明可以直接捆了她的丫鬟,严刑拷打之下,未必不能问出实情。

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不跟她说话,一个人住到了外书房。

他还冒着雨去找她,在她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喂她喝药、哄她睡觉,事无巨细地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护卫都留给了她。

弈宁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素纱襦裙上很快便晕湿了一片。

弈宁其实是不喜欢哭的,尤其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哭。从小看多了母亲的眼泪,在她心里,眼泪其实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可此刻她却真的忍不住。

挥退了白芷,她一个人靠坐在宽大的圈椅中,从最初的默默流泪,到轻声哽咽,到最后竟双臂捂面,呜呜出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哭自己身为谢氏的身不由己?

哭自己一直尊之敬之的兄长对自己的利用?

亦或是,哭自己对萧川的不信任与言而无信?他问自己可愿陪他去西北时,是那般的期待与小心翼翼。

她答应了,却又辜负了。

哭到最后,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哭仅仅只是因为想哭。

午间的日头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院子中间一点树荫都没有。

丁香和一众下人在烈日里已经站了许久,所有人都满头大汗,却没有人敢离开,甚至没有人企图往墙角的树荫里躲一躲。

白芷自出来后,就一直直挺挺地跪在门外,邢嬷嬷站在旁边,她的手都已经扶在门上了,却迟迟没有推开。从里面传来的哭声,别人听不见,她二人却是清清楚楚。

白芷的眼泪一直在流,连邢嬷嬷眼里也有泪光。

一直到哭声停了很久很久,门,才从里面打开了。

弈宁站在门口,她眼眶和鼻尖红的厉害,眼睛里都有了血丝。但面上神情却极为平静,她唤:“丁香。”

丁香立时便上前,弈宁道:“去外院找秦风,让他安排一下,两日后,我们启程去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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