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看起来有些扎眼。
程厌非顿了顿，湿漉漉的眼睛晦涩难辨，他看见她手腕出乌青的牙印，很快又挪开了视线。
见他不说话，陆晚干脆盘着腿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打量他。
他靠着树干，一手放在单膝上，头微微垂着，乌发落在眼边，眼睫沾染了湿雾，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有些弱小可怜又无助。
陆晚觉得应该安慰一下，但话抵在舌尖又一个字都蹦不出。
嘴笨成这样，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攻略成功。
难不成真的要走系统说的另一条路，杀了反派？
这也太变态太暴力了点，对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个正常人都下不去手的吧。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事，她做不到。
陆晚凄惨地叹了一口气。
夏夜森林到处都是蝉鸣蛙鸣。草丛里几乎伏击了一整个战队的毒蚊子。
陆晚不停地拍打着虫子，在不知道被咬了多少个包，掐出多少个“井”字的时候，耳边终于传来程厌非的细语低喃声：
“你为什么会做人牙子？”
陆晚愣了愣，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讲话，“啊”了一声，随口道：“因为家里穷。”
她这话也不是骗人，原主确实穷，但穷也不是理由。书里讲过，这里的仙山是收没有良籍的弟子的，不一定要有什么灵根，只要能吃苦就行。原主就算有苦衷，也有选择余地，况且她也杀过不少人。
陆晚想了想，还是没有昧着良心，又道：“而且我坏啊。”
“我没有道德良知才会做这种龌龊事。”她想了想道，“你可别跟我学习，我这种人以后要天打雷劈的。”
这下换程厌非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似乎没有想到有人能把自己坏说的理所当然，一副深以为耻的模样，那为何还要入这坑。
少女赶了几天路，从来也没好好收拾过自己，一头乌发乱蓬蓬的，脸上的泥污倒是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但看起来还是格外落拓。
她长得很别扭很割裂，那双眼睛和整张阴郁的脸格格不入。
程厌非没法形容这种怪异感，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有吃的吗？”
说完他就飞快地低下了头，陆晚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是比较害怕的。
陆晚没懂他这话题的跳跃度，点了点头道：“有的，你等等。”
她跑着去把方才用油纸包起来的兔腿拿了过来。
说是兔腿，其实马禄撕的很大块，几乎把一半都扯给里她，陆晚给囚笼里的孩子们都分了一点，最后还剩下许多全部给了程厌非。
这几日风餐露宿，吃的最好的也就是薄饼，哪里沾过荤腥啊，虽然心中惶恐，不知道这小女牙子是不是脑子抽筋，但孩子们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挤在最左侧的是个小女孩，她这几日一直缩成一团，不哭也不闹，直到现在，嚼着兔肉，突然掉了眼泪。
“你真是个好人。”她抽抽搭搭地说。
她这一哭，旁边的小孩也被带动了情绪。
到底是害怕，哭也不敢放声，只有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是啊，你是个好人…”
“对…我也觉得…”
“……”一旦有人起了个头，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开了。
陆晚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原主这些日子来的残暴他们应当都看在眼里，就算自己穿越过来，为了不引起怀疑，陆晚也很少与这群孩子有过什么交流。
挤在最中间的男孩睁着月牙似的的眼睛，抢先道：“因为…因为你跟我们差不多年纪，你定然也是受了蛊骗才做这勾当的，还有……还有你给我们吃肉。”
孩子们嘴里嚼着肉，看起来万分的天真。
陆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们到底是孩子，给了块肉吃，就成了好人。陆晚听着难受，眨了眨眼睛，刻意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被拐过来的？”
她这话一出，孩子们的脸色都白了白，再没有人说话了。
陆晚知道像这种人贩子团伙中，像她这种看起来不大的小女孩作用往往是为了松懈被害人的警惕，像这种事情，原主应该没有少干，这群孩子九成九都是她骗过来的。
陆晚心中有些膈应，说道：“我和你们才不同。我不止骗人我还吃人呢，像你们这些小孩，我一口吃两个。”
成功吓到这群孩子后，陆晚又道：“所以以后，再遇到那种情况，不要再相信我这样的陌生人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也不是好人。”
没有人回答，细细的抽泣声又压抑着蔓延开了。只有程厌非似乎抬头向她看了几眼。
陆晚回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低下了头，继续嚼兔肉。
被撕得坑坑洼洼的兔腿看起来其实并没有食欲。
程厌非并没有胃口。
发过烧的身体，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