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真觉得自己是个‘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的狗东西。
他轻笑了声,为女生的满分逻辑数个大拇指。
“怎么,就算结婚了,我还不能有异性朋友?”
“能有,可只有渣男才会找前女友当异性朋友。”
沈泊言被气得无话可说,他冷笑一声,那声音落在万佳乐的耳朵里竟是带着皱巴巴的劲儿。
当初分手的时候连原因都给得马马虎虎,不肯等他见一面就这么玩消失。
现在又擅自将他冠以‘渣男’的称呼。
谁这么教她倒打一耙的。
本来已经快要升上去的窗户又重新降下来半个,只为了再补充一句:“你才渣,你渣得无可救药。”
说完也没再看她,他把着方向盘,驱动车子离开。
直至车屁股消失在视野里,万佳乐才重重呼了一口气。
她的挫败感陡然升起,甚至都没有精力再去思考来由,只觉得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生活就像是天翻地覆。
好像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似的。
小区里原本张灯结彩的装潢已经被物业撤掉,单元门上贴了物业费缴费通知单。
费用降了点儿。
万佳乐粗粗看了眼,正要拉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开了。
和里面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对视上时,她是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北京进入春天,万物明媚且浪漫,新绿盎然。
万佳乐觉得这是季节使然,不然也不能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满眼柔波的向忱。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在了解了自家哥哥的所作所为之后,还能对她这个受害者摆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被暂时封印的反骨像是触发了什么特效,一下子破土而出。
她将刚刚就像是被揍了一拳还没来得及还手时的怒气全都撒在了向忱身上,抬起一脚,正好踹在面前半开不开的门上。
也是该着向忱倒霉,只知道万佳乐大概没什么好脸色,没想到竟是直接动手了。防备不足,冲击力又足够大,男人直接朝后摔下去,尾巴骨重重磕在了地上。
万幸的是,万佳乐虽是生气,但抬脚时还是稍稍留了一分情面,没用十足的力。
万万幸的是,老小区的地面材质用的石灰,不算太硬,向忱穿衣服穿的厚,也没算摔得太惨。
只是脸色不算太好看。
向忱早年被他哥宠坏了,成天一副大少爷模样,没什么根骨却偏要学人家又骄又傲的做派。
但唯独对万佳乐没什么脾气。
万佳乐也知道这人天生骨头软,多说一句都嫌烦,她径直走回家,给向忱关在门外头。
-
沈泊言受老爷子召唤回老宅,走到半路上又接到电话让把孙瑜一块接来,说是人家姑娘在五道营胡同那边儿。
沈泊言听完地址,干巴巴笑了声:“她跑哪儿干嘛去?上香去了?”
如果他没记错,雍和宫就在那附近。
他调头绕了远,到地方的时候孙瑜还没出来。
又等了差不多快要半个小时,才瞧见孙瑜慢悠悠地溜达过来,手里揣了俩驼色的布袋,印着‘雍和宫’三个字儿。
相比于之前,她那股拿乔的劲儿更盛。
孙瑜一上来就要拉副驾驶的门,沈泊言早早看清她直奔的方向,‘咔哒’一声落了锁,降下车玻璃窗,说:“坐后头。”
孙瑜拉下脸来问:“你是我司机吗?”
激将法对沈泊言没用,他明明笑着,却又让人感受不到真诚:“可以是。”
寒风吹过来,吹得孙瑜浑身一激灵,她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要风度不要温度,最是怕冷。
两人僵持着有一会儿,还是孙瑜先败下阵来,她气急败坏地往后门挪两步,上车前踹了沈泊言的车一脚。
雷克萨斯可比香奈儿的小羊皮靴结实,纹丝不动的,倒是她的脚指头狠狠疼了一下。
有可能淤血了。
孙瑜骂了句:“破车。”
沈泊言不理她。
孙瑜又说:“你赔我鞋。”
沈泊言‘嗯’了声:“那你先赔我车。”
“你这个人真没风度,真讨厌。”
孙瑜强调:“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没有。”
沈泊言勾起嘴角:“谢谢啊,我当你夸我了。”
他的消极政策起了作用,给孙瑜膈应得不行,本来一大早就亲自来排队求得那俩串儿也不想给了。
沈泊言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他最大的礼貌就是句句有回应,人家不说话,他也不爱说。
但是有一点,必须得和她说明明白白。
“我不会和你结婚。”
其实上次说得也算是清楚了,但孙瑜总抱着一丝希望,倒也不是说爱沈泊言爱得死去活来。
权衡利弊是人的本性,沈泊言是最合适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