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谅谅朕,”尾音微微上扬,却透着股懒散放松的软,“嗯?”
姬循雅听出他话音中的倦意,心情稍霁,松开了捏赵珩脸的手。
赵珩见他神色松动,忙道:“你先前说,要明令禁止行卷,为何?”
姬循雅阴沉沉的眼睛望着赵珩。
赵珩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不说,朕自己去想。”略一停,面带忧色,“朕让礼部的官员,朕让所有在朝廷的官员集思广益,谁叫朕德薄,身边虽有可用的能臣干吏,却不愿为朕献策。”
姬循雅无言一息。
赵珩眼巴巴地看着他,眸光微微发亮,似含希冀。
将军细细欣赏片刻,慢吞吞地嗯了声。
才道:“陛下,考生到高官贵胄家中行卷,最能向外显露的无非是带来的诗文辞藻是否华丽,交际处事是否玲珑。”
赵珩道:“还有样貌是否俊逸。”
姬循雅瞥了他一眼。
赵珩轻咳了声,道:“我朝并非没有因相貌堂堂而被贵女看重,得以平步青云的士人。”
姬循雅不理他,继续道:“如此选人,其中怀安邦之才的举子,如非长袖善舞,或非相貌上佳,又或不擅辞赋,则名次下之又下,终其一生都不得重用。”
赵珩轻轻点头,思绪飞快地流转,沉吟道:“只是若明令禁止行卷,循雅,寒门士子则更无出头之日了。”
姬循雅忽然道:“陛下,姬玙生得很漂亮吗?”
赵珩:“……”
心眼没个针尖大!
皇帝陛下公私分明惯了,好不容易才谈了片刻正事,姬循雅居然又提到姬玙。
抬手给了姬循雅一巴掌。
力道不重,但掌心与皮肉接触,响声清脆。
姬循雅眸光一荡。
赵珩心平气和地说:“再提姬玙朕就把他坟挖开将你塞里。”
语毕正要拿开手,却被姬循雅紧紧握住。
就这么贴在被打过的地方,姬循雅唇角微扬,“所以……”
“你好看你好看。”赵珩道,对上姬循雅的视线,皇帝怔然一秒,随后也笑了起来。
他仰面,隔着自己的手掌与姬循雅相贴。
轻声道:“只能是你,循雅,朕最……”
表明心意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姬循雅便截住话头,“是,若行先前的遴选方法,禁止行卷,只会令世族愈发壮大。”
视线却黏在赵珩唇上。
赵珩之于他,少一分嫌不足,多一分,则极可能上瘾。
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地,深陷其中。
必须要,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赵珩眨了眨眼,瞬间敛去杂念,听姬循雅继续说。
姬循雅道:“现下遴选官员,名为考试,实则考生将名字填上策卷之前,名次就已经注定。”
赵珩心思流转,眼前陡地一亮,“哦?将军的意思是,将其名姓隐去?”
两人对视。
姬循雅幅度不大地勾了勾唇。
赵珩沉吟道:“不仅如此,策卷上也不能留任何痕迹,不若名字隐去与不隐无异。”
姬循雅道:“便命人,将收上来的策卷重新誊写,再交给主试官员评阅。”静默一息,“原本那份亦不能弃置,要封存好,待放榜后,两份策卷都要交还给考生。”
好好好!
若非姬循雅此刻压着他,赵珩简直想拍桌而起。
隐去姓名,誊写策卷,便意味着考官不能凭考生家世定其承继,而保存原本的策卷,则是为了防止有心人调换策卷。
有那么一瞬间,赵珩心中简直升起了抹遗憾。
遗憾上一世未能与姬循雅并肩。
然而只动摇了一瞬,赵珩很清楚,他和姬循雅,无论是自负才干,早有问鼎天下的野心,还是论其王族出身,身边追随者也有扫平海内封侯拜相之志,便注定他们两个都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屈居为臣!
晃了晃微微发疼的眉心,赵珩心绪开怀,盯着姬将军微扬的唇看了几息。
赵珩的目光毫不掩饰,姬循雅就算是个瞎子也感觉到了。
明知故问,“陛下,看臣作甚?”
赵珩见他绕弯子,也慢悠悠地逗弄着,“哦?景宣,好金尊玉贵,”捏着姬循雅的下颌,单看此情此景,赵珩觉得很像个色令智昏,折辱臣下的昏君,“看不得?”
“陛下要看,”姬循雅垂首,驯顺地任由赵珩摆弄,“自然看得。”
赵珩心道不妙。
刚刚才纾解过的念头,因姬循雅难得的温顺,而又有些蠢蠢欲动。
但马上,赵珩就反应过来。
他的身体不比姬循雅,经不起太多折腾。
大业未成,先亡于巫山,赵珩自己都没脸面对泉下的他爹娘和子孙后代。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赵珩曲起二指敲了敲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