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的宗门长老都是‘咻’一下就自己带着人飞走了,你却得找人带我们?”
像是为了验证常酒这话的真实性,恰好他们背后的剑修们御剑而起,化作耀眼剑光从眼前消失不见。
余老二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那什么,众所周知,我们御兽宗的本命魂物都是兽类,你不能要求每只兽类都能飞对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人往问道山外的小镇走,那儿已经重新聚集了招揽生意的炼魂师。
常酒眼尖,又看到了那个带她来问道山的植物系炼魂师。
好在余老二没有抠搜到带两个新人坐惊险的飞藤回御兽宗。
他停在了一艘看似平凡的小舟面前,“去十万重山,三个人多少魂石?”
小舟上的炼魂师报价:“六十。”
“怎么这么贵!正常不该是三十魂石吗?”
“十万重山偏僻得要命,距离问道山足足有三千里远,我去了那边肯定拉不着回程客,这一趟也只有你们仨人坐,能不贵吗?”
余老二回头看了眼常酒和陆拾,把袖子往上一捋。
“俩小家伙好好学,好好看!”
陆拾茫然:“不是,难道他准备以武力制服这人,想要强行让对方带我们去御兽宗?”
事实证明陆拾想岔了。
只见余老二声势如雷,双手指点不断。
“你的飞舟本来也不大,也多亏了我后面这俩小孩个子小才能坐三人,不然要换成正常人,也只能挤两个上去!”
“问道山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面没人要走了,你再不载我们走,别说回程客拉不着,连这趟生意也赶不上了!”
“还有你知道我后面这丫头是谁吗?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七品觉醒者!你今年载了她,明年可就不愁客了……”
常酒和陆拾听得屏住了呼吸。
最后,三人以三十魂石的代价坐上了这艘小舟。
两个小辈默默地为余老二竖起了拇指。
还真别说,加入御兽宗的第一天就学到真东西了!
“坐稳了,准备飞了——”
船夫打扮的炼魂师招呼了一声,却见他动作舒缓地凭空划动起船桨,一股轻盈的风不知从何处卷来,将小舟慢慢托举升空。
伴随着桨板的摇晃,小舟越升越高,逐渐越过云层飞至天顶。
天碧蓝如洗,恰如望不到边的湖泊,一粒小小飞舟在云端缓缓划过,云絮被桨板打乱四散,好似水浪翻腾,此情此景难分何为天何为水,真如一副碧水行舟画卷。
下方的问道山逐渐变小拉远,东黎城各个繁华的城区在眼前不断掠过。
他们是上午出发的,瓦青色天幕上的日光拔高又陷落,待到天穹的光芒快要归于黯淡的前夕,整个世界忽然陷入了一片静谧的深蓝。
此刻,下方早已见不到亭台楼阁,亦再无灯火阑珊,唯独头顶散落的星子几粒,以及在那浓郁的深蓝投射下,如水墨般不断晕染蔓延的重重山峦。
在远山最深处,层层浓色的云雾随风簌簌,渐渐的,一轮月光自重云重山间清冷溢出,逐渐映亮了整个大地。
月出。
飞舟最前端的船夫兴致上来了,他哼着古朴的长调。
“问道又寻仙,千年又千年”
“前事作尘,往事归烟”
“求得长生为哪般”
“十万重山——到啦!”
飞舟缓缓往下沉落。
常酒低头,却发现群山只见并非大地,而是同样连绵不断的水泽,月光与星光投映于水,被飞舟坠下的动静荡开,波光粼粼。
“这就是御兽宗吗?”
她茫然抬头环顾周围的荒山。
“莫急,莫急。”
余老二从摇晃的小舟上站起身来,先摸出船费给了船夫,而后冲着水泽深处击掌三声。
沉静的月色之中,年少的常酒和陆拾坐在小舟后方,借着微光往远处看。
只见镜子般的水面上泛出细密涟漪,如碎裂的纹路越靠越近,待到水波荡漾至正前方时,她看到一抹极其惊艳的红色。
“哗啦——”
水泽下方,一条比小舟还要大上数倍的金红色锦鲤缓缓浮出水面,冲着余老二吐了个泡泡。
“走吧孩子们。”
余老二左手牵着陆拾,右手拉着常酒,带着两孩子站到了锦鲤的背上。
船夫摇着小舟又飞回去了,而三人则是坐在宽敞的鱼背上,趁着夜色在十万重山间游曳。
“余长老,这就是你的本命魂物吗?”
陆拾难以置信地摸了摸湿润的鱼鳞,又拿自己的手掌比划了一下,惊讶的发现一片鱼鳞竟然都比自己的手大。
“是啊。”
“等等,意思是你一直保持着召唤出本命魂物的状态?这不是会消耗魂力吗?”
余老二眯着眼,看了看抱着三花猫的常酒,笑容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