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之前几次她帮着李凝香,估计让李凝香以为,她是什么好人了。
真是对不起,她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黑透了,好人这个词,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诗琴,上些凉茶来,还有再去弄些冰镇的瓜果来。”
“是。”
等诗琴离开,屋里没了其他人,李凝香摘下头顶的帷帽,从马车到雁回苑,这么点距离,已经让她身上出了一层汗,额头红了一圈。
“擦擦吧,顺便抹点儿香粉,省得起痱子。”
江易周体贴地递过去一盒子香粉,那香粉价格不菲,不过江易周没怎么用过,嫌弃味道太香了,此刻她完全是将香粉当痱子粉用。
李凝香接过去,道了一声谢,拿里头的粉扑,往微微泛红的地方拍了两下,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今日江易周的表现,好像过于友好了一点。
李凝香放下香粉时,心里略有些打鼓,平日里江易周对她阴阳怪气,她嘴上生气,心里放心,现在江易周对她格外殷勤,她总觉得江易周要坑她了。
“昨日我收到了五姐的来信,她特意让我多照顾照顾你,看来我伺候人太生疏了,让县主不高兴了,真是罪过。”
江易周笑嘻嘻说着,解释了她态度良好的原因,李凝香一下子就信了。
原来是因为江易雅,想到好友在百里之外的族地还想着她,李凝香难受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不禁问起江易雅来,“易雅她在清江城还好吗?现在外面那么乱,实在不行她还是回京城吧。”
你以为京城比外头好到哪儿去啊?
况且在清江城,江家就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说是土皇帝也不算夸张,来京城那就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孙子,何苦来京城受罪。
江易周笑了笑,粗略说了一句江易雅现在挺好,没有细说江易雅在干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李凝香,江易雅正跟她们的结义好大姐到处扫荡土匪窝,黑吃黑,不光要地盘还要人,正为了推翻你家的江山儿努力吧?
“你不用担心她,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听说太皇太后想下个月就举办登基大典,同日帝后大婚,再过两天,你就得入宫待嫁,哪儿都不能去了。”
李凝香低下头,闷声嗯了一下,没有说话。
江易周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笑容愈深,“皇后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陛下还小,皇后可要好好辅佐陛下,稳住沈家的江山才是。”
李凝香听得心头一阵翻涌,每次一想到未来的丈夫从年龄相当,英俊帅气的秦彦,变成了那个刚过她腰高,小时候在宫宴上,吵嚷着喝奶的孩子,她就觉得很恶心。
她要怎么将一个断奶没几年的孩子,视作丈夫,未来携手同治天下!
想到这儿,她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下。
江易周没想到李凝香对婚事如此排斥,真是奇了怪了,之前谈起婚事,她怎么没这么大反应?
古人在婚前要看避火图,大致了解日后夫妻之间的事情,李凝香这种反应,让江易周猜测,李凝香很可能是知晓了这些事,才会觉得恶心。
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确实很难让女人生出异样的情愫,尤其现在李凝香已经十七了,而对方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
从外表到年龄,都不相配极了。
“看来我的香粉太香,让县主难受了。”江易周权当没看见李凝香发自内心的恶心,继续说道:“县主其实不用担心,陛下还太小了,估计这几年他都没法做什么。”
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愿不愿意独守空房,守活寡许多年。
小说已经给出了答案,李凝香不愿意,她现在压抑在心底的,对大长公主操控她婚姻的不满,那些叛逆期独有的不服气,终会有爆发的一日。
李凝香脸色还是很不好看,诗琴这时端着茶水瓜果过来,一一布置,在此期间,没人说话。
等诗琴布置完退下,江易周才开口。
“我能理解县主的痛苦,其实有个法子能暂时拖延此事,就是不知道县主愿不愿意做了。”
“什么法子?”李凝香立马惊喜地发问,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不可为难我母亲。”
她对大长公主的孝心倒是没得说。
“当然不会,相反,此方法还能让大长公主她轻松一些。你也知道,大长公主掌权,身份尴尬,朝中许多大臣反对此事,尤其是以郭太傅为首的那些老臣。”
想到母亲每日在朝堂上遭受的白眼,李凝香默默握紧了拳头,她当然知道母亲不容易,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很想帮帮母亲。
她做不了其他,所以从来不会忤逆母亲的决定,愿意听从母亲安排,嫁给小皇帝。
可是她心里又很不甘,她就好像是一个傀儡,母亲需要和谁暂结联盟,她就会成为信物。
她好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些老臣实在该死,不见先帝被逼宫之时,他们为先帝挡剑,更不见先帝下葬时,他们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