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又抹了一下眼泪,当然,跟疼没关系,他纯属是恶心哭的。
“谢谢老师。”
他还以为是老师帮他捡的,他捏着两根手指,把小四千块的,沾了厕所水的传呼机给捏起来了。
徐翔和王炮儿:“……”
传呼机上的按钮不多,很简易,他摸着左边的红色按钮,就给传呼总台打电话。
“您好,帮我呼一下7784,是我哥哥,让他快点来学校接我,给我带身干净衣服…”
-
周应川那边,他带着公司的人正跟一个外国服装品牌派出的考察方谈品牌代理的事儿,谈完了,出了淮平饭店,一行人喝的人仰马翻,全靠着一股劲撑着,送走了老外,不少人都瘫了…
外国佬有时候高兴起来还真百无禁忌的,洋的白的一块儿来,周应川安排着小孙一个个把公司里这个主任,那个经理送走…他胃里就翻江倒海,推开门童,对着路边吐了起来。
他身后跟着杨思远,是王兆兴现任老婆带过来的儿子,去年才被他继父,也就是王兆兴叫着来公司帮忙,他还不太懂业务,就是来倒酒打下手的,饭局上没怎么喝。
周应川把手里的合同给了他。
“这个牌子我和你爸考察了很久,现在在国内只有港城有代理商…他们给了我们五年的品牌代理权,我们全权负责大陆的采购和分销…”
“周哥,可我们不是跟“雅致”合作的挺好的吗,今年的利润都有八百多万了!明天奔上千万不成问题!”
破千万是什么概念!现在东江一平方的房子才千把块,不夸张的讲,他们在长海同规模的服装厂里绝对算弯道超车让人眼发红的那个了!
“你看雅致挤得进去那儿吗?”
周应川说,杨思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淮平饭店对面的万贸商场,现如今整个长海最繁华、最具有国际代表性的高端商场。
“雅致是能让我们赚钱,但赚不了大钱,在长海,这样的小牌子多如牛毛,进不了万贸,它的价格定位和利润空间就在那儿了。”
或许是周应川喝醉了,杨思远也不太懂,他自小也是有几分傲气的,被他继父王兆兴指派着跟着周应川的时候,一开始也很不服气,但王兆兴堪比他亲爹,直问他,人家周应川就比你大一岁,人家一年考上了华东大学,你知道他现在跟着哪些教授吗?硬是摁着他的头,让他闭上嘴,跟着周应川去学。
“周哥,周哥,你好点没…”
周应川又在吐了,他吐出去,才感觉胃里火灼一般的痛楚好受一些,杨思远赶紧给他买了瓶水,让他喝着缓缓。
“周哥,我爸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我奶的丧事,公司的事全是你在打理着,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
杨思远想起他爸还交代了他大事,赶紧从兜里掏出两串新钥匙:“车是本田,经典款,绝对不掉面儿,还有一套霞泗路飞景花园的公寓,那儿是新建的小区,全都带电梯,一百四十多平,我爸已经全款付清了。”
杨思远一手拿着合同,他还没来记得给钥匙系上喜庆的红绳,要让他爸知道,又得骂他做事不仔细了,他听他爸说过,就是不算周应川这次为公司谈下的代理,他该拿的也不止这些了。
“替我谢谢你爸。”
周应川只拿了车钥匙,杨思远一愣,他发愣的时候,周应川的传呼机响了,他只是看了眼上面闪烁的“速去学校”四个字,脸色就猛地一凛。
“送我去趟铁路学院。”
杨思远就这么看着路上也就三十多分钟的时间,后座至少喝了得有一瓶白的,外加不知道多少的洋酒的周应川,酒意就跟全醒了似的。
他这段时间也陪着周应川去了不少酒局,如今做生意免不了的,但他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周应川。
他感觉周哥的脑袋里好像就有一根控制神经,无论喝的多醉、多混神不清,但要有事,几乎是一瞬他就能拉回到到清醒模式。
以至于杨思远有时候觉得,不是周哥醉了,而是他这个人就从来没有真的放松过。
车子开的很快,到了学校,周应川就直奔许塘的教学楼,在半道抓了个同学,问到老师办公室的位置。
“塘塘!”
他出现在门口,一叫许塘,许塘刚擦干了一点的眼泪就忍不住了,他裤子挽在了小腿,湿溻溻地能拧水,听见周应川的声音,他嘴一撇,寻着嗓音的方向就扑上去了。
“哥!!”
“哥…!我好脏,你快带我回家,有个神经病把我推厕所里了!还拿涮拖把的脏水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