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也开始低头喝
茶,喝了两口之后,就将手里的茶盏往旁边一放,然后看向了贾史氏,问道:“老太太您要我去打听消息倒也无妨,只是您得给我交个底,这王家到底有咱们家什么把柄?”
贾史氏没想到贾赦一开口问出来的话就这么犀利,一时间只觉尴尬,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王家到底有自家什么把柄,把柄肯定是有的,毕竟王氏那张嘴,看似拙嘴笨舌,实际上就跟漏勺一样。她嫁过来之后,跟王家往来非常密切,谁知道将家里的情况泄露出去了多少,想到这里,贾史氏只能苦笑:“我老婆子哪里知道,咱们两家毕竟是姻亲,像是他们家之前截留贡品这种事情,咱们家也是听说过的,甚至,他们家还送了一些作为咱们家的年礼呢,如今就在库中。光是这些,到时候翻出来,咱们家也变成共犯了!”
贾赦没好气地说道:“您老人家这是拿我顶缸呢,王家东西送过来,我们大房连个影子都没见过,如今您来跟我说,他们家还送了不少赃物给咱们家做年礼!您这是嫌我们家日子过得太清静了?”
“谁能想得到,这事还能被翻出来呢?”贾史氏也觉得冤枉,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东西送过来,都是放在库里,用的时候才拿出来摆摆,而且多半是在自家人面前,谁也不会发疯,叫外头人看到,等风头过了,再改头换面一下,也就没啥事了。可如今,再想要毁尸灭迹,那可就来不及了。
贾赦也不是什么有决断的人,这会儿也有些麻爪,他犹豫不决地看向了张氏,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太太觉得如何?”
张氏将杏仁茶放到一边,起身说道:“老太太,媳妇只是一介女流,这等大事,媳妇也不清楚,不过,依媳妇的浅见,不如先将王家的礼单拿出来,看看上头写没写是贡品,若是没写,那趁早将那些给销毁了,别人问起,就直接报损便是!”
贾史氏有些不舍,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又说道:“若是还有其他事情呢?”!
多数皇帝堪称是睚眦必报,小心眼得要命!
王氏失魂落魄地回去了,压力却到了贾史氏这边。王家与张家不同,那是在金陵时候就有的交情,要不然金陵那边也不会有四大家族的称呼,哪怕看似凑数的薛家,那也是地方上的庞然大物。
王家海盗出身,道德底线可以说是没有,若是贾家明确表示拒绝拉王家一把,那么王家那边,反咬贾家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贾史氏就开始后悔,原本贾代善想要给贾政娶一个低品文官家的女儿,她不同意,非要从老亲里头选,史家当时又没有合适的人,正好王家找上门来,她那时候瞧着王氏,长得还行,性子也好拿捏,结果如今看起来,那简直是油蒙了心。哪怕王氏生的贾珠和元春都挺讨贾史氏喜欢,她依旧得说,王氏就是个蠢货。
贾史氏不知道这么多年,王氏跟王家说了多少关于贾家的事情,以前贾代善还在,许多事情就算是有些出格,以贾代善在圣上心中的地位,这些事情都能糊弄过去,但是如今可就说不准了。贾代善的遗泽固然有,但是在圣上那里还有多少份量,还真是说不清楚。
思来想去,贾史氏硬着头皮说道:“去请大老爷和大太太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贾赦依旧窝在自己书房里把玩自己的诸多收藏,张氏也被冬生搞得分身乏术,荣庆堂这边来叫人,两人都露出了不怎么乐意的神色。贾赦是压根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只当贾史氏又想要作妖。张氏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始作俑者,巴不得王家倒霉,自然不想掺和这件事。
只是贾史氏都叫人过来了,夫妻两个还是各自放下手中的事情,一起往荣庆堂而去。
夫妻两个如今没了太多的亲密,反倒是如同合作伙伴一般,两人都觉得这样的关系更让自己安心。坐在马车上,贾赦就忍不住问道:“太太,你知道老太太今儿个叫咱们过去,是为了什么吗?”
张氏轻声说道:“老爷,应该是为了王家的事情。我听说王家被人告了,说是他们截留贡品。”
贾赦忍不住撇了撇嘴:“既然是王家的事情,找老二跟老二媳妇啊,找咱们两个干什么!”
张氏安慰道:“不管怎么样,既然老太太叫咱们,咱们过去便是了!”言下之意就是,去是去,到了之后要是让咱们干什么为难的事情,咱们只不答应就是。
贾赦点了点头,心中开始盘算,真要是王家完蛋了,对自个家里可有什么影响,然后脸色就有些不好。
在二门外下了车,夫妻两个一路走进荣庆堂,给贾史氏行了礼,贾赦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说道:“老太太今儿个叫儿子夫妇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贾史氏一看贾赦那惫懒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哼道:“你是我儿子,我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吗?”
贾赦依旧一副无赖模样:“能,当然能,横竖儿子如今在家无事可做,老太太你要是闲着无聊,儿子天天过来陪你也不是不行!”说着,他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