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停顿都不敢,现在说这些丧气话简直让她生理性地作呕。
首领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觉得闻淮是查不出来之前那些事是谁干的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卖我们,像条狗一样拿着消息去冲虫族摇尾乞怜。”
“依照虫族对虫母那疯狂的迷恋程度,那些虫族一定会不死不休地追杀我们,直到彻底铲除对虫母的威胁。”
女人僵住,她不蠢,甚至也相当了解虫族的历史。
正是因为尤为清楚对手的手段,所以她自然知道首领说的这些话都属实。
她突然就开始后悔去招惹那只小虫母了,之前想要碰撞大人物,肆无忌惮干出令全星域瞩目大事的那种刺激和幕后的高高在上感全部消失,恐惧和惊悚一点一点地爬上她的心头。
她的双手甚至都在颤抖,梳子啪嗒一下掉在了荒原上,溅起一堆尘沙。
而这时候,首领忽然哼起了她之前口中唱的民谣。
“疯子、疯子,你真是疯了。”她喃喃道。
女人现在才醒悟过来,首领和她一个是真疯,一个是假疯。
大难临头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焦虑痛苦地思索着怎么逃跑,究竟有没有办法脱身,而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唱歌。
真是太荒谬了。
女人当然不想死了。
她只是精灵族一株长歪了的枝桠,将来还想回归到母树之中。她厌恶族中长辈对她的说教和那些恶心透顶的善良,可她还要回去,让自己浸透母树,让下一次结出来的某个同胞拥有和她同样的想法和性格,继承她的意志。
“虫族追杀就追杀吧,他们追,那我们就继续往前逃,荒星的裂谷、火山,任何危险的藏身之地,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下半生都活在东躲西藏中都无所谓。”她快速地说着。
可首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用一种漠视轻蔑的目光。
即便是隔着一层黑不透光的罩子,女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满不在意,她都有些崩溃地想要杀了他。
愚人舟的首领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两声:“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的真面目吗?希望你看到之后不要后悔。”
女人狠狠皱起了眉头,气恼地看向他,神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之后逃亡的路上有的是机会看,赶紧跑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她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绞索紧紧勒住了脖子,任何声音都发不出。
女人的神色变得灰白无比,牙齿上下打着颤,手抖得比刚才还厉害。胸膛里的心跳声就像是有人在激烈地捶打着牛皮鼓,从头到脚都是浸透在雪原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