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触诊肿起的脚踝,确定是踝关节前脱位。
保持屈膝与足部背伸的状态,双手使出巧劲,面不改色地迅速将脱臼的骨骼关节复位。
环视四周,没有找到木板等固定受伤脚踝的支具。
是撕裙子弄点布条凑合固定?还是大喊出声寻求帮助?
莫伦选择先取出包里的笔记本与复写纸。
原主因为电报员的工作性质,习惯性在包里放几张复写纸。眼下,它起到了一个书写之外的作用,可以提取鞋印。
莫伦双手借力撑地,往左侧平移半米。
那里有一个75英码的胶鞋鞋印,是劫匪留下的。朝前与向后看去,能依稀看出劫匪足迹的走向。
利用复写纸表面的油墨能粘附灰尘,采用按压法去提取鞋印。
熟能生巧地操作,先把复写纸覆在鞋印上,再撕一大张笔记本内页白纸,把它盖在复写纸上。一手固定,另一手数次按压白纸,把足迹顺利地印到复写纸上。
再将复写纸平铺夹入笔记本,与磕破原主脑袋的染血石块一起放入手提包。
莫伦不了解这个时代的苏格兰场如何调查,对案发现场的痕迹检测程序又完善到了哪一步,只能先自行取证一份。
这时,一道脚步声进入巷尾。
青年男人走进巷子三四十米后,不确定地问:“海勒小姐?是您吗?”
莫伦听出来,这是原主认识的声音。
昏黄光线照出男人的大致身形,来者是萨米·沃尔先生。
从记忆看,原主与沃尔先生不仅是认识。相识近一个月,互相萌生出好感。
沃尔,今年28岁,「杰克国际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
往年他常在海外出差,一个半月前从西非回到伦敦。即将迈入三十岁,不想再四处奔波。他在伦敦有房产,往后就在这里定居生活。
两人就职的公司分别位于同一条街的两端,午休时在咖啡店遇到了几次,慢慢熟悉起来。
沃尔文质彬彬,与原主相处越久,对她越体贴。
从赠送她喜欢的鲜花到相约公园散步,两人从未冷场,总能愉悦地聊天。
“是我,您没看错。”
莫伦回答沃尔,似乎满腔欣喜。“上帝保佑我,沃尔先生,竟是您来了!”
沃尔立刻快跑过来,“您怎么了?”
莫伦:“我的右脚扭伤了。”
“上帝啊!发生了什么?”
沃尔看向坐在地上的莫伦,与她的眼神对了正着。
今夜,莫伦似乎多了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本就妍丽的容颜更添迷人气息。
一双矢车菊蓝的眼眸隐隐泛着水光,眼角还微微泛红。
莫伦的目光无声,却似涓涓细流淌出悦耳声音。
仿佛低语询问,当一束柔美的矢车菊被狂风侵扰,遇上最信赖的赏花人时,可不可以获得他的庇护?
沃尔心中一喜,不假思索地弯腰伸手就要将人抱起来。
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恨不得倾尽所有去怜惜眼前人,把她拥入怀中,不忍她受到一点伤害。
莫伦却轻巧侧身避过那双手,语气宛如发自内心的欢喜。
“见到您,真的太好了,可我不便直接站起来。沃尔先生,您能帮我去「玛利亚诊所」借一辆轮椅吗?您知道这家诊所在哪里吗?”
沃尔的双手落了空,后知后觉发现这个动作冒失了。显然,比起被他抱着,使用轮椅更符合两人现在的关系。
“我知道「玛利亚诊所」,出了巷尾左转走一百米,斜对角就是诊所。这家小诊所营业到很晚,现在应该还开着。我这就去借轮椅。”
沃尔转身欲走,又回头问:“您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您怎么会扭伤脚的,没别的伤吧?”
莫伦似乎惊魂未定,却又要体贴地不引起对方的焦虑。
“不用担心,我没别的伤。只是在十分钟前被人抢走了一条手链,又被推了一把才会摔倒。抢劫犯早就跑远了。”
沃尔瞪大眼睛,惊呼:“什么!您被抢劫了?!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这里距离苏格兰场不超半英里,伦敦的这些臭虫们太猖狂了!”
莫伦暗道确实猖狂,猖狂到古怪。
距离伦敦警察厅不满800米的小巷,三个月来无事发生。
今夜,有人抢劫一位衣着普通的女性,而且只抢走一条价值不超1英镑的手链。
沃尔语气焦急,再次弯下腰。
“这里发生了劫案,您不能一个人待着,我抱您去路口人多的地方吧。”
莫伦似羞涩地低下头,再次拒绝。
“万一扯到脚伤就不好了,还是坐轮椅稳妥一些。你不放心的话,不如去路口找人帮忙到诊所跑一趟?”
沃尔抿了抿唇,还是点头了。“好吧,我去找人。”
沃尔转身快跑向巷尾。
莫伦一脸依赖对方的表情,眼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