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皇长子叫住她:“大姐姐……”
大公主回头看他:“怎么?”
皇长子心想:我要是跟她说谢谢的话,是不是也太怪了?
我颜面扫地变成这样,可是她害的!
虽然也是事出有因……
再想想,这些年大姐姐对我们这些弟妹,其实都是很关爱的。
皇长子尤且还在犹豫,好半天都没拿个主意出来,等真的定了神再看,大公主早已经走远了。
他神情踯躅,不免怅然起来。
那边大公主身边的侍女也说呢:“皇长子这么不着调,您何必管他呢,他居然想着把神都地动的事情栽到您身上来,简直是其心可诛!”
大公主笑道:“这不是没成,我也回敬回去了吗?”
深秋时节,银杏树的叶子金灿灿地落了一地,内侍们也不急着扫,叫这些落金妆点宫苑。
大公主踩在上边,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借着这回的事情狠狠给他个教训,也叫他正正性子,这是好事。他是我的弟弟,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情,叫他永远糊里糊涂地这么过,难道我这个姐姐脸上就有光了吗?”
“二娘跟三郎执意要去走一条死路,我拉不住,那就随他们去,可这儿还有个能拉住的,多少都带带他。”
……
朝议结束,乔翎灰头土脸地跟着太叔洪走了出去。
太叔洪倒是想说句什么呢,对上乔翎分外凄楚的目光,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作罢了。
乔翎蔫眉耷眼地往京兆府去上班。
蔫眉耷眼地开始看今日份的律令条例。
蔫眉耷眼地吃了午饭。
蔫眉耷眼地下班回家。
其气势之萎靡,以至于崔少尹都不由得心生怜惜,小小地劝慰了一句:“乔少尹,你节哀啊……”
又不是你被扣了三个月的工资!
哼!
乔翎心里边的小人儿嘟着嘴抱怨一句,脸上蔫眉耷眼地谢了谢他,出门之后连马都不想骑了,坐着马车回到了越国公府。
张玉映见天气好,正在院子里晾晒书籍,见她回来,忙含笑迎上去,一眼瞧见自家娘子脸上的神情,那笑容就僵住了。
她放下手头的活计,近前几步,关切道:“娘子这是怎么啦?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玉映,”乔翎飞扑过去,嘟着嘴跟她倾诉自己的委屈:“我被扣了三个月的俸禄!”
“什么?”张玉映吃了一惊。
乔翎萎靡不已地蹲下,怨念满满地开始原地画圈圈:“我才上了两天班,没赚到钱也就算了,还倒欠了两个月零二十八天班……”
张玉映:“……”
张玉映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犯事了?
只是看起来也不像是犯了什么大事啊,不然也不会只扣三个月的俸禄了。
正迟疑着,忽然有侍从来报:“皇长子殿下来了,他是专程来见太太的,现下正在前厅,太夫人正在接待他呢……”
张玉映心下更奇:“娘子,皇长子来见您干什么?”
乔翎萎靡着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想了想,来找自己的人,不好叫婆婆操心,也没更换居家的衣服,就这么往前厅去了。
皇长子也没换衣服,仍旧是上朝时的那身。
梁氏夫人还记得昨晚乔霸天说的话,心想,莫不是事情发了,苦主找上门来了?
她稍显心虚地坐在椅子上同皇长子寒暄着,见乔霸天过来,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复又提心吊胆起来。
苦主上了门了啊乔霸天!
是来找你的!
酷爱来把他收走!!
我害怕!!!
乔翎此时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将将进门,甚至于都没有反应过来,皇长子便已经端起搁在案上的托盘,大步上前,将那托盘推到了她手里!
乔翎下意识地将其接到手里,低头一看,却是一座由金锭堆成的小山!
金子!
好多金子!!!
她脸上萎靡之色瞬间散去,同时浮现出一点亲热的笑容来:“咦?咦咦咦!”
皇长子开门见山道:“我这里有一桩委托,不知道猫猫侠接是不接?!”
梁氏夫人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乔翎:“……”
就连原本在梁氏夫人身边打转的狸花猫都稍显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乔翎很快适应过来,哈哈笑了两声,旁若无人道:“什么委托?殿下且说说看!”
皇长子见她痛快,也不啰嗦,当下一指那座金锭堆成的小山,先说:“这是定金!”
又说:“等抓到震塌我府邸的凶手之后,我再付三倍!”
乔翎:“……”
看了一上午法条的乔翎战术后仰:“这是‘定金’,还是‘订金’啊